在广阔无垠、荒凉萧瑟的西北大地上,在一些路遥人稀、少有人烟的偏僻小村中,常常会见到一个个低矮简陋的小土庙,庙里什么神像都没有,只挂着一头粗一头细的红布卷,白天虽然少有人去祭拜,但庙前的贡品却一直摆的满满当当。
在天水,每年农历七月二十二,有些村子会在庙前举行祭祀仪式,巫师神汉身穿红马褂,头缠红丝带,口中念念有词,有力地拍打着手中的羊皮鼓。
在他面前跪着的村民们磕头如捣蒜,他们祈求这位神灵去祸害仇人、为自家带来财富。
如果你去问他们拜的是什么神,村民们躲闪着目光,死活不肯开口,生怕惹上麻烦。
对这个神灵,人们害怕多过敬畏,但同时又希冀借助其威能谋得好处。
这个神灵就是西北人口中的毛鬼神,毛者,指其微不足道,鬼者,指其诡异邪门,神者,指其法力强大。
虽然是不入流的乡野鬼神,但在西北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如果有人鬼鬼祟祟、行为猥琐,人们就会说这人是毛鬼神;有人中邪发了疯,人们也会说是得罪了哪家的毛鬼神,毛鬼神已经深深融入当地人们的生活之中。
在甘肃秦安一带,有些乡人会在家中偷偷供奉毛鬼神,毛鬼神与其他的神明不同,不可正大光明地放在堂中供奉,而是置于偏僻角落,摆上一方小供桌,日日供奉,不可怠慢。也有人说需要将毛鬼神的牌位置于厨房的面板下面,每餐第一口饭都要先给毛鬼神吃。
供奉毛鬼神会给家中带来很多好处,毛鬼神最大的本领就是偷运,供奉毛鬼神的人家,粮仓中的存粮总会多上一些,家里也常常也会多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东西。据说,毛鬼神不仅能够偷运别人家的东西,还能偷走别人家的运势,得罪养毛鬼神的人家,家中日子会越来越差。所以若是知道那家供奉毛鬼神,其他人都会敬而远之,生怕惹上麻烦。
除了偷运,毛鬼神还可以整蛊仇人,轻则腹泻肚痛,走路摔跤,重则疯疯癫癫,神志不清,这也是人们害怕毛鬼神的一个原因,不过毛鬼神相对于其他凶神恶煞稍微“好”一点的地方,就是毛鬼神虽然会折腾人,但一般不会闹出人命,顶多折腾一阵子也就罢了。
在天水秦安,有些村民世世代代供奉毛鬼神,这里的毛鬼神更像东北的保家仙,可以替人别人驱邪、祈福、算命,甚至可以沟通亡者,那些人便以此为业,替别人消灾解难、算命通灵。
供奉毛鬼神虽然有诸多好处,但也会有很大的副作用,一旦供奉不周,毛鬼神立刻便会对供奉他的家庭降祸,有一个世世代代侍奉毛鬼神,并以此为业的人曾经提到过,有一处他不小心打翻了供桌上的碗,当晚就发了高烧,一年病了个把月才恢复过来。
当地还有一种说法,就是毛鬼神一般只在人家待三年,三年之后就去别家,而且很有可能把之前人家的东西全都运走。
关于毛鬼神的来历,说法更是千奇百怪,最普遍的说法便是毛鬼神本叫猫鬼神,与东北动物仙同出一源,说白了就是通灵老猫死后化为的精鬼怪,或是被方士遗弃丢失的猫鬼。称其为神,也是乡民出于畏惧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