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雀身轻、灵巧,羽毛麻花色,颇像村庄里常见的花雀儿,飞翔时有自己鲜明的特色。它做窝草丛,经常扑楞楞直升蓝天,并撒下一长串〃唧啾唧啾〃的歌声,如银铃般清脆,穿透蔚蓝的天空,坡坎山地便更添几分幽静了。早些年农村兴生产队劳作,山扛红旗,地唱凯歌,干劲冲天的社员们在沟谷间拦了一口口山塘水坝,在山坡上挖了一块块田畴耕地,水坝映蓝天,田亩长出绿油油的庄稼——这些也有我青春洒下的汗滴呢。
山坡沟坎的微妙变化并没有惊走云雀,仿佛它们依恋新的环境,繁殖得更快了。山边和连着田埂那些茂密柔软的草地中,随处我的家乡在闽南一带,这里风景秀丽,气候温润,最适宜各种植披和禽鸟的生长、繁殖了。
家乡的云雀有一个美丽的传说。据说,云雀做窝草地极不情愿,但也没办法,只好如此了。所以它每天絮絮叨叨,升上蓝天去反复向人们诉说〃生崽无处放,放在草丛上,求你抬贵手,不要把崽伤〃。人们被它的虔诚感动了,从不伤害它。
有一次,我在小憩时到一处偏僻处小解,折回在草丛发现一个巢,里面下了两枚蛋,就顺手捡起来,一位大娘发现了惊咋道:〃你这孩子,怎么可以掏这种蛋,它会咒你不得安宁的!〃唬得我赶紧把蛋放回去。
不久我应征入伍了,直到30年后才又回到故土。不过其间没少探亲,每次与亲人朋友嘘寒问暖后,我都会急急忙忙跑到山上去寻找云雀,这已是我不可更改的习惯了。当我看到小精灵们,像一粒粒小麻球轻盈地在草地和天空一升一降,我就会在山岗找个地方,把草踩平,坐下来品茗似的欣赏它们绝妙的演技和歌喉,此时,我就像喝多了醇醪,整个心都醉透了。
然而,最后一次探亲,我怎么寻觅都见不到云雀的身影,又难过又沮丧,心情沉沉的回到单位。但我不相信云雀就这样消失,或许是我的粗心,或许那阵云雀正在孵窝,或许是偶然的什么原因,总之我会找机会把它们找回来的。